《兰亭集序》译文对照

时间:2022-11-02 15:26:52 盛林 兰亭集序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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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译文对照

  《兰亭集序》具有清新朴实、不事雕饰的风格。语言流畅,清丽动人,句式整齐而富于变化,以短句为主,在散句中参以偶句,韵律和谐,乐耳动听。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兰亭集序》译文对照,供大家参考借鉴,希望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兰亭集序 / 兰亭序

  王羲之

  译文对照

  永和九年, 岁在癸丑, 暮春之初, 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修禊事也。 群贤毕至, 少长咸集。 此地有崇山峻岭, 茂林修竹, 又有清流激湍, 映带左右, 引以为流觞曲水, 列坐其次。 虽无丝竹管弦之盛, 一觞一咏, 亦足以畅叙幽情。

  永和九年, 时在癸丑之年, 三月上旬, 我们会集在会稽郡山阴城的兰亭, 为了做禊事。 众多贤才都汇聚到这里, 年龄大的小的都聚集在这里。 兰亭这个地方有高峻的山峰, 茂盛的树林,高高的竹子。 又有清澈湍急的溪流, 辉映环绕在亭子的四周, 我们引溪水作为流觞的曲水, 排列坐在曲水旁边, 虽然没有演奏音乐的盛况, 但喝点酒,作点诗, 也足够来畅快叙述幽深内藏的感情了。

  是日也, 天朗气清, 惠风和畅, 仰观宇宙之大, 俯察品类之盛, 所以游目骋怀, 足以极视听之娱, 信可乐也。

  这一天, 天气晴朗, 和风温暖, 仰首观览到宇宙的浩大, 俯看观察大地上众多的万物, 用来舒展眼力,开阔胸怀, 足够来极尽视听的欢娱, 实在很快乐。

  夫人之相与, 俯仰一世, 或取诸怀抱, 悟言一室之内; 或因寄所托, 放浪形骸之外。 虽趣舍万殊, 静躁不同, 当其欣于所遇, 暂得于己, 快然自足, 不知老之将至; 及其所之既倦, 情随事迁, 感慨系之矣。 向之所欣, 俯仰之间, 已为陈迹, 犹不能不以之兴怀, 况修短随化, 终期于尽! 古人云: “死生亦大矣。” 岂不痛哉!

  人与人相互交往, 很快便度过一生。 有的人从自己的情趣思想中取出一些东西, 在室内(跟朋友)面对面地交谈; 有的人通过寄情于自己精神情怀所寄托的事物, 在形体之外,不受任何约束地放纵地生活。 虽然各有各的爱好, 安静与躁动各不相同, 但当他们对所接触的事物感到高兴时, 一时感到自得, 感到高兴和满足, 竟然不知道衰老将要到来。 等到对得到或喜爱的东西已经厌倦, 感情随着事物的变化而变化, 感慨随之产生。 过去所喜欢的东西, 转瞬间, 已经成为旧迹, 尚且不能不因为它引发心中的感触, 况且寿命长短,听凭造化, 最后归结于消灭。 古人说: “死生毕竟是件大事啊。” 怎么能不让人悲痛呢?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 若合一契, 未尝不临文嗟悼, 不能喻之于怀。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 齐彭殇为妄作。 后之视今, 亦犹今之视昔。 悲夫! 故列叙时人, 录其所述, 虽世殊事异, 所以兴怀, 其致一也。 后之览者, 亦将有感于斯文。

  鉴赏

  《兰亭集序》,又题为《临河序》、《禊帖》、《三月三日兰亭诗序》等。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三月三日,时任会稽内史的王羲之与友人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会聚兰亭,赋诗饮酒。王羲之将诸人名爵及所赋诗作编成一集,并作序一篇,记述流觞曲水一事,并抒写由此而引发的内心感慨。这篇序文就是《兰亭集序》。此序受石崇《金谷诗序》影响很大,其成就又远在《金谷诗序》之上。《兰亭集序》.

  文章首先记述了集会的时间、地点及与会人物,言简意赅。接着描绘兰亭所处的自然环境和周围景物,语言简洁而层次井然。描写景物,从大处落笔,由远及近,转而由近及远,推向无限。先写崇山峻岭,渐写清流激湍,再顺流而下转写人物活动及其情态,动静结合。然后再补写自然物色,由晴朗的碧空和轻扬的春风,自然地推向寥廓的宇宙及大千世界中的万物。意境清丽淡雅,情调欢快畅达。兰亭宴集,真可谓“四美俱,二难并”。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聚合必有别离,所谓“兴尽悲来”当是人们常有的心绪,尽管人们取舍不同,性情各异。刚刚对自己所向往且终于获致的东西感到无比欢欣时,但刹那之间,已为陈迹。人的生命也无例外,所谓“不知老之将至”(孔子语)、“老冉冉其将至兮”(屈原语)、“人生天地间,奄忽若飙尘”(《古诗十九首》),这不能不引起人的感慨。每当想到人的寿命不论长短,最终归于寂灭时,更加使人感到无比凄凉和悲哀。如果说前一段是叙事写景,那么这一段就是议论和抒情。作者在表现人生苦短、生命不居的感叹中,流露着一腔对生命的向往和执着的热情。

  魏晋时期,玄学清谈盛行一时,士族文人多以庄子的“齐物论”为口实,故作放旷而不屑事功。王羲之也是一个颇具辩才的清谈文人,但在政治思想和人生理想上,王羲之与一般谈玄文人不同。他曾说过:“虚谈废务,浮文妨要”(《世说新语·言语篇》)在这篇序中,王羲之也明确地指斥“一死生”、“齐彭殇”是一种虚妄的人生观,这就明确地肯定了生命的价值。

  这篇文章具有清新朴实、不事雕饰的风格。语言流畅,清丽动人,与魏晋时期模山范水之作“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文心雕龙·明诗篇》)迥然不同。句式整齐而富于变化,以短句为主,在散句中参以偶句,韵律和谐,乐耳动听。

  总之,这篇文章体现了王羲之积极入世的人生观,和老庄学说主张的无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后人以启迪、思考。

  《兰亭集序》赏析

  《兰亭集序》与《逍遥游》,皆是穿透“宇宙之大”“品类之盛”,去追索心中的那片灿烂星空。后者重在放下名利等尘俗羁绊,追求绝对自由的境界,而前者则重在思考“俯仰一世”之间,抒发对生命局限性的深刻而凝重的感慨,对人类永远无法摆脱这种局限性的悲惜。“乐”“痛”“悲”三段三字,写自然,论死生,结构清晰,情脉明朗,情切意深,耐人寻味。

  然而读到施蛰存的《批〈兰亭序〉》,顿觉芒刺在背。施先生分析得一针见血,反观我读《兰亭集序》不仅不能细察见微,反而却是心情愉悦,既感惭愧,又觉耐人寻味。但一想,施先生也是给学生“讲过几十遍”,也曾讲完后对学生赞不绝口地说:“好!好文章!”时,心也就释然些了。可如何给学生讲呢?困扰人心的问题。近读《中国青年报》中一篇题为《小学语文教科书需要一场手术》的文章,觉得有说不出的味道来,高中语文教材中到底有多少蒙蔽代代人的“权威”呢?——杜牧的《阿房宫赋》,好,但经反复考古证实,阿房宫压根就没建成,那“赋”是杜牧想像出来,我辈要考要背。还有多少呢?愿我们都如施先生一样,不信书,敢挑刺,少点奴性,多点个性。

  王羲之的《兰亭序》,尽管它来历不明,聚讼纷纭,至少在唐朝以后,总可以算是古文名篇了吧?不过,这一名篇,还是靠唐太宗李世民的吹捧,在书法界中站住了脚,在文章家的观感里,它似乎还没有获得认可。许梿的《六朝文絜》、王文濡的《南北朝文评注读本》都不选此文,可知这两位六朝文专家,都不考虑这篇文章。曾国藩的《经史百家杂钞》也不收此文。可知这篇文章在近代的盛行,作为古文读物,还是姚惜抱的《古文辞类纂》和吴氏昆仲的《古文观止》给它提拔起来的。

  我在中学时,国文教师已经给我讲过这篇文章,可惜我早已记不起老师如何讲法。自己当国文教师时,也给学生讲过几十遍,也记不起当时我如何讲法。大约都是跟着各种注释本,一句一句地讲下去。讲完之后,赞不绝口地,对学生说:“好!好文章!”

  从“向之所欣”到“悲夫”这一段文章,是全文主题思想所在,可是经不起分析。我和那位女教师逐句讲,逐句分析,结论是对这段名文下了十二字评语:“七拼八凑,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请看:“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这是说人生短促,一瞬之间,一切都过去了,使人不能不感伤。底下接着却说:“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这是说:何况寿命长短,都随大化(自然)决定,归根结底,都是同归于尽。这一节的思想是和上一节对立的,既然知道人寿长短,同归于尽,为什么还会感伤于人生之短促?这个“况”字怎么加得上去?

  再接下去,却说:“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这个古人是谁?是孔仲尼。不是真的孔仲尼,真的孔仲尼没有说过这句话。“死生亦大矣”,见《庄子·德充符》,作者抬出一个假设的孔仲尼来和一个跛脚驼背的王老做论辩的对立面。王老的思想代表庄周,对于人的生命认为无论寿夭,同归于尽。孔仲尼却认为人的死生,关系很重大,尽管长寿和短命,同是终尽,但这是从同的现象看,如果从不同的现象看,死生的意义就不同了。

  “死生亦大矣”,虽然不是孔仲尼真的说过,但在一部《论语》中,也可以找到注释。“未知生,焉知死?”可见孔子在生死之间,更重视“生”。他要解决、求知的是人的生存问题,而无暇考虑死亡问题。“仁者寿”,可见孔子并不以为“修短随化”,人的善良品德可以延长生命。颜渊早死,孔子哀恸道:“天丧予。”天使我大受损失。可知人的生与死,有时也是一个重大的得失问题。

  把“死生亦大矣”这一句的意义讲明白,就可以发现这一句写在“修短随化,终期于尽”之下,简直无法理解作者的思维逻辑。底下还加一句“岂不痛哉!”我们竟不知道他“痛”的是什么?

  更奇怪的是,接下去又来一句:“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我们再看上文:“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这是一种兴感之由。“修短随化,终期于尽。”这是又一种兴感之由。

  “死生亦大矣。”这也是一种兴感之由。明明是三种兴感之由,至少包括庄、孔两派的人生观,怎么会“若合一契”呢?

  再读下去,见到一句“不能喻之于怀”,刚才读过一句“不能不以之兴怀”,只隔了一行,就出现重复句法,亦是修辞学的毛病。前半篇文章中有“丝竹管弦”,已经被宋朝人批评过,这里一句,还没有人指出,顺便在此批一下。不过,这不是大问题,姑且存而不论。

  下面来了一个惊人的句子:“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为妄作。”上文“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二句用的是肯定语气,这不是“一死生,齐彭”的观点吗?隔了二行,却说这个观点是“虚诞”和“妄作”,岂不是自相矛盾?

  接下去,又避开了上文的论点,说道:“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我们无法揣摩作者“悲”的是什么?因为今昔二字在上文没有启示。今是什么?“已为陈迹”吗?昔是什么?“向之所欣”吗?或者,“今昔”指“死生”吗?一般的注释,都说:今是今人,昔是古人。那么,作者所悲的是:一代一代的人,同样都有“前不见古人”的悲哀。大约作者之意,果然如此,不过应该把今昔释为今人今事与古人古事。但这两句和上文十多句毫无关系,连接不上,依文义只能直接写在“向之所欣”四句之下。因此,这中间十多句全是杂凑,迷乱了主题,岂非“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这件事,已过去二十多年了。今天看神龙本《兰亭帖》,忽然想起旧事。因略有空闲,故秉笔记之。反正我已快要“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用不到再“明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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