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集外集》杂文集:《咬嚼之余》

时间:2023-11-07 13:20:24 剑锋 鲁迅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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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集外集》杂文集:《咬嚼之余》

  引导语:在鲁迅先生一生的文学创作中,杂文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那风雨如晦的黑暗社会里,他用一支犀利的笔,共创作了700多篇杂文,编为16个集子,下文是他的《集外集》杂文集中的《咬嚼之余》原文,欢迎大家阅读了解。

鲁迅《集外集》杂文集:《咬嚼之余》

  鲁迅《集外集》杂文集:《咬嚼之余》

  《咬文嚼字》

  伏园先生:

  我那封短信,原系私人的通信,应无发表的必要;不过先生认为有公开的价值,就把它发表了。但因此那封信又变为无聊的通信了,岂但无聊而已哉,且恐要惹起许多无聊的是非来,这个挑拨是非之责,应该归记者去担负吧!所以如果没有彼方的答辩则已;如有,我可不理了。至于《咬文嚼字》一文,先生认为原意中攻击的两点是极重要且极有意义的,我不无怀疑之点:A,先生照咬文嚼字的翻译看起来,以为是晚近翻译界堕落的征兆。为什么是堕落?我不明白。你以为女人的名字应该用美丽的字眼,男人的名字的第一音应该用《百家姓》中的字,是近来新发明的,因名之曰怪思想么?但我要问先生认它为“堕落”的,究竟是不是“怪思想”?我以为用美丽的字眼翻译女性的名字是翻译者完全的自由与高兴,无关紧要·的;虽是新发明,却不是堕落的征兆,更不是怪思想!B,外国人的名是在前,姓是在后。“高尔基”三个音连成的字,是Gorky的姓,并不是他就是姓“高”;不过便于中国人的习惯及记忆起见,把第一音译成一个相似的中国姓,或略称某氏以免重复的累赘底困难。如果照中国人的姓名而认他姓高,则尔基就变成他的名字了?岂不是笑话吗!又如,Wilde可译为王尔德,可译魏尔德,又可译为樊尔德,然则他一人姓了王又姓魏又姓樊,此理可说的通吗?可见所谓“吾家rky”者,我想,是鲁迅先生新发明的吧!不然,就是说“吾家rky”的人,根本不知“高尔基”三音连合的字是他原来的姓!因同了一个“高”字,就贸贸然称起吾家还加上rky来,这的确是新杜撰的滑稽话!却于事实上并无滑稽的毫末,只惹得人说他·无·意·思而已,说他是·门·外·汉而已,说他是·无·聊而已!先生所谓够深长够浓厚极重要极有意义的所在,究竟何所而在?虽然,记者有记者个人的意见,有记者要它发表不发表的权力,所以二号字的标题与四号字的署名,就刊出来了。最后我很感谢先生上次的盛意并希望先生个人认为很有意思的文字多登载几篇。还有一句话:将来如有他方面的各种的笔墨官司打来,恕我不再来答辩了,不再来凑无聊的热闹了。

  解读

  对于杂文写作,鲁迅怀着一种目的明确的自觉意识,其中蕴含着他的严肃、崇高而执著的思想追求和精神追求。他说过,“我早就很希望中国的青年站出来,对于中国的社会,文明,都毫无忌惮地加以批评。”(《华盖集·题记》)鲁迅的杂文,正是这样一种社会批评和文明批评。这种批评,正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在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刻给以反响或抗争,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且介亭杂文·序言》)是“匕首和投枪”(《南腔北调集·小品文的危机》)。

  特质

  (一)批判性、否定性、攻击性的特色

  鲁迅因为感同身受着中国社会的“弱者”(无地位者,不被承认者、受压迫者)的痛苦,而自觉地进行他的反抗(复仇),他以不断批判来体现自身(包括自己的文学)的价值。他要求个体精神独立与自由,把批判的锋芒指向任何形式、任何范围的对人的奴役与压迫,并几乎在现实社会的一切方面都发现了这种奴役与压迫关系的延续与再生产,他的批判性也就永无终结。

  (二)在“反常规”的“多疑”思想烛照下批判的犀利与刻毒

  鲁迅的批判,不同于一般的思想评论,在于他把自己的批判锋芒始终对准人,人的心灵与灵魂,还在于他同样违反“常规”的联想力。它能够把外观形式上离异最远,似乎不可能有任何联系的人和事联结在一起,总是在“形”的巨大反差中发现“神”的相通。

  (三)杂文思维中的“个”与“类”

  勾画“个”与“类”统一的类型形象(“社会相”、“共名”),可以说是鲁迅杂文基本的艺术手段,也是他在进行论战时所采取的基本方法。鲁迅不是对某个人作出全面评价,而是将某个人一时一地的言行作为一种典型现象来加以解剖,他所采取的方法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只抓住具有普遍意义的某一点,而有意排除了为这一点所不能包容的某人的其他个别性,特殊性,从中提炼出一种社会类型。在这个意义上,读者不熟悉文章时代背景材料,反而是有助于对其实质性内容的把握与理解的。

  (四)鲁迅杂文的主观性

  鲁迅宣称:我的杂文”不过是,将我所遇到的,所想到的,所要说的,一任它怎样浅薄,怎样偏激,有时便都用笔写了下来……,就如悲喜时节的歌哭一般那是无非借此来释愤抒情。这就是说,鲁迅杂文确是由某一外在客观人事引发的,但它所关注与表现的,却是做着自己的主观反应。一切客观人事都是要通过鲁迅的主观心灵的过滤、折射,才成为他的杂文题材。

  (五)自由创造的杂文语言

  与思想的天马行空相适应,鲁迅杂文的语言也是自由无拘而极富创造力的。他的杂文可以把汉语的表意抒情功能发挥到极致。另外,他的语言又是反规范的,仿佛故意破坏语法规则,违反常规用法,制造一种不和谐的“拗体”,以打破语言对思想的束缚,同时取得荒诞、奇骏的美学效果。

  鲁迅杂文不但指出了奴性是我们民族世代相袭的固有的顽症,而且更加深刻地概括出其奴性的特征,即卑怯与凶残。有几种最为典型的表现:

  其一:“羊”与“凶兽”的结合,“遇到比他更凶的凶兽时便现羊样,遇见比他更弱的羊时便现凶兽样“。中国人稍有权力,大多凶残横恣,宛然一个暴君;一到大势已去,就温顺多了,满口中庸之道;待到倾败,沦为奴隶,则也处之泰然,津津乐道于顺民的太平盛世。这种奴才,是中国”鹰犬塞途,干儿当道“的屈辱史的产物。

  其二,”诚于中而形于外“的叭儿。所谓”诚于中“,指他们做奴才做得心满意足,能”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甚至”为了一点点犒赏,不但安于做奴才,而且还要做更广泛的奴才,还得出钱去买做奴才的权利“。这”形于外“和”相“,有不仅是指外貌,乃是形式和内容的结合:”倚徙华洋之间,往来主奴之界“而又怡然自得,沾沾自喜,奴才做得心满志得,嫣然如梁启超所说的”心奴“。

  其三,知识阶层的奴才。他们对于主子小骂大帮忙,竭力把奴性掩盖起来,以清高的文人自居,不但自己津津有味地当奴才,还不忘”教育“无产者要辛辛苦苦,诚诚实实地爬上去,以以争当候补奴才为人生正道。但是只要旧主子一倒台便振振有词地投靠新的权门。

  作者简介:

  鲁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字豫才,浙江绍兴人。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教育家、民主战士,新文化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早年与厉绥之和钱均夫同赴日本公费留学,于日本仙台医科专门学校肄业。 “鲁迅”,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所用的笔名,也是最为广泛的笔名。鲁迅一生在文学创作、文学批评、思想研究、文学史研究、翻译、美术理论引进、基础科学介绍和古籍校勘与研究等多个领域具有重大贡献。他对于五四运动以后的中国社会思想文化发展具有重大影响,蜚声世界文坛,尤其在韩国、日本思想文化领域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影响,被誉为“二十世纪东亚文化地图上占最大领土的作家”。 毛泽东曾评价:“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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